[家教]原空

　　Г引
　　在腐烂到流黑水的世界里它看到一抹光。
　　没错，是“它”，随后多了一个“她”的外壳。
　　The rough of the Vongla‘s rings____很长一段时间里它被如此称呼。
　　从十九世纪的伊始到百年之后，这样的名号一直作为不可见的存在而存在着。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Origin，原点。
　　无限延伸坐标轴不可移动的中心点。

　　Г壹
　　灰蒙蒙的天气死灰似的沉寂，阴冷的风正设法折去天地缠绵的罪孽。雨水丝丝拉拉落下，像极眼泪。丢失颜色后的液体将鲜血铺展到青绿草地的每一处。红与绿，多鲜明的对比。
　　昏天黑地的哭号声堵塞住耳蜗联系大脑的神经，满眼满眼疮痍。左胸腔里有什么哗哗碎得彻底，碎片统统掉入时光的缝隙。
　　“Giotto,这不怪你。”有人拍着他的肩说，声音尽可能得温柔。
　　金发的青年用言语轻声带过，湛蓝色瞳眸内的天空始终不改雨季。眉眼蓦然抬起，誓把战后疾苦铭刻其中。意外，远方红绿交杂的地方浮动着光，将天地划个明晰。
　　在天堂与地狱融杂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七色虹。

　　Г贰
　　名字是塔尔波的老手艺人捧着乌黑的石块惜如珍宝，混沌的眼在悄悄打打间悄然焕发炯炯的神采，苍老脸上深刻的纹路蹙在一起，仿佛从各地溪流自上而下汇聚起来的河，狰狞。
　　叮叮咚咚样的响声持续许久，度过一个白天，一个比白天更为真实的黑夜，或者更多。
　　Giotto用一小瓶血液换走了由黑色石块打磨而成的七枚晶石加戒指。老人不要钱，而且那些红色的液体，在战场上似乎怎么也流不完。
　　戒指明晃晃的银白色让纯粹的蓝眼睛觉得难受。彩虹的七种色光分开来寄居于各自的戒指。随后它们被分到七个人手里。
　　岚，雨，晴，雷，云，雾，悉数镌刻在另外一个样子有些特别的指环上。

　　Г叁
　　七枚指环在某种正体不明的巧合下又一次被放置在一起。如同死气之火一样灵异，七颗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灵魂。
　　长达脚踝的发丝从发根处惨白色开始，慢慢过渡成飘散樱花的色泽，最后终于在发尾化作彼岸火照的艳红，好像附着着铁锈气息的物质。双眼的红深如墨色，飘着一点微光。
　　Gitto干净的面庞微微讶异，然而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家伙却干脆彻底的无视了这位闪亮生命体的存在，捧着一本大部头的书翻看着。单薄的白裙覆在那躯体上，腰部束着绛色丝带。肢体看上去张皇柔软，而且苍白。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Giotto想到了东方雪地里的红梅，但时节着实不对。按理说这女孩的模样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团沾了鲜血的白色绷带，这东西战场上很多，医院里也很多。不过女孩身上没有消毒药品的气味就是了。
　　Giotto轻扣旁边的桌面，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他成功了。
　　“啊, ”女孩似乎琢磨着什么，“Buon......giorno(早安) ”
　　Giotto出于礼貌回应后，“你是来送书的 ”
　　“的确有人要我送来嗯...... ”
　　他记得不久前曾经在一家古色古香的书店欲购买一本书被店主拒绝了，那书似乎是禁售品，不过店主答应可以借他几天。他派人送来。
　　女孩儿是店主新聘请的人吗
　　“这本书很不错唔。”女孩戳戳书的封皮，似乎很喜欢皮革特有的触感,“因为我知道你们一般会在哪里所以那个人让我带进来了，我能看吗 ”
　　Giotto听罢微怔,“你不是店主央来的人 ”
　　女孩眨眨眼，“是你从战场......应该算做战场上捡回来的 ”
　　“...... ”
　　“...... ”
　　僵持。双方或者至少其中一方陷入困惑。
　　“Giotto,她是 ”门口处传来一个女声，很柔和，像是新鲜牛奶一般。比起Giotto，她的金发颜色略浅，很配脸上和煦的笑容。
　　“啊，艾琳娜，这女孩儿说是被我们捡回来的。”金发青年半转身体，对她说。然后用眼神问她是否有印象，这样的话实在不好当女孩面讲。
　　后者小幅度摇摇头。
　　“唉......她麻烦你了，艾琳娜。”
　　“没关系。”

　　Г肆
　　女孩被认为是死了父母的遗孤，艾琳娜为她找了份工作，是在书店店主那里帮工。女孩的工作不多，平时打扫下书店然后就没其他事务了。这些富余的时间被她用来阅读。
　　她从书里看来一个词汇，Origin，随便做了名字。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名字是这么来的。
　　艾琳娜和Giotto在工作之余会来看看她。

　　Г伍
　　“哪里没有书啊为什么非要到那家店去 ”
　　“Nufufu......其实是为了去见什么人吧。”
　　“只是因为那里的天空比较蓝。”
　　“...... ”

　　Г陆
　　彭格列年轻的首领回想着近日与同伴的对话，露出干净的微笑。像是一阵风，从远方带来蓝天白云的清新。
　　街道上的灰色建筑或无穷尽地延伸着，它们不明智地引诱出踏在潮湿土地上的路人们片刻的腻烦。
　　像是走上条岔路般的转过一个拐角，眼帘中倒映出不起眼的小店门牌。一块铁钉处已然生锈的铭牌。视线稍稍右移，越过爬满藤萝的墙壁，纯净的白色固定在哪里，同天蓝色瞳仁仅隔着一层玻璃以及精美的雕饰。
　　“......Origin ”Giotto想走上去敲敲窗户，但是最后依旧礼貌地从门进入后再打招呼。
　　铜铃先于他的脚步声响起，Origin扭头准备看看是谁光顾这家藏匿在角落的书店。
　　“Giotto你好唔。”Origin取出一张素雅的纸笺夹在自己方才阅读的地方，起身，迎客。
　　“我来还这本书。”
　　“不用亲自跑来吧，你很忙不是吗 ”Origin接过书籍，小心翼翼地寻找到对应书架，放回原位，“这本书......读起来有点沉重唔。”
　　“嗯你已经读过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这么多书Origin已经读完了1/5了吧。
　　Origin一边划去借出记录上Giotto的名字，一边说，“嗯，因为很感兴趣所以读得很快，完全没有疲惫的感觉。”
　　都是很新鲜的事呢。
　　不过那本书里的文字会给她浸透四肢百骸的枯槁感，就像在同伴翩翩纷飞中坠落成一片枯叶的蝶。明明已经用美丽换来了生命的延续，却要散淡地挥动几下翅翼，牵扯出成串的回忆。
　　“Giotto见过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很多次吗 ”毕竟是在战后凌乱的草地上看见这个男人的，橙色的火焰燃烧着，比暴露在烈日下更有光火的炽烈感，即使那光辉深处埋着可以熏出人眼角湿润的悲哀。苦涩酝酿在耀眼金色里。
　　Origin说罢立刻生出一点小后悔，金发青年眉间眼底令人舒服的笑意似乎由于她的疑问句不翼而飞了。
　　“啊。”挺秀的眉宇蹙起，又缓缓舒展，用好听的声音婉转道，“店主说过我们是黑手党吧，Origin ”
　　“嗯嗯，有说。”被提到的人诚恳地点头。一双无垢的眸子注视着Giotto,“唔,换个话题...... ”
　　“Origin下午可以来我们那里参加茶会吗我的同伴很好奇啊。”Giotto展开流露暖意的笑容，说着。
　　“以前没参加过唔,不过不知道店主会不会让我去...... ”对给予自己恩惠的其他人也很感兴趣呢。
　　“这个不用担心，已经联系过店主了，他说要出门几天所以把你托付给我们照顾。”
　　“......咦 ”Giotto好效率!

　　Г柒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弥漫着水雾，好似伸手便能抓一把来。路边开出朵朵黑色毫无生气的伞花，行人一如干赴令人厌恶却又不得不去的葬礼，匆忙间不小心泄漏了咒骂的声响。
　　Origin只从店里带出一把伞，正被个子高语她的Giotto举在手里。两人躲进那漆黑伞面下有点勉强。对于突如其来的细雨心中也有小小的不满。
　　“看这天气他们必须得在室内办茶话会了。”Giotto有些歉意的湛蓝眼瞳看向Origin。
　　“没关系啊，能去就很好了。”Origin尝试摆出微笑的表情。关于表情之类，她不是没有，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
　　“能和Giotto一起走也很好。”
　　“唉 ”心里暗涌着几分欣喜，像是Origin身上围绕的古书馨香不住在脑海浮动。
　　“嗯嗯就是这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好久不见艾琳娜小姐了。”
　　“噗.....好啊。”说着，Giotto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伐，虽然Origin迈步的频率变大了许多，单于他也不是难以跟上。
　　Origin在心底默默观察着这个名号在外令人惧怕实质温润的男人。他步伐原本没必要改变，现在变的快了，迈出的距离却减少，细心的与她走在一起。
　　而且，Origin不曾感到自己肩上淋过一滴雨，然而这把伞确实怎么也无法替两人挡雨。她在转角时能不经意间看到，Giotto另一肩膀的衣料，颜色格外深沉。
　　伞下一肩雨的感动。

　　Г捌
　　如果这故事接下来讲女主角和男主角以及他的同伴们如何如何欢乐如何如何温馨的开茶会，未免太无聊了。
　　所以就让剧情玩儿一次过山车吧。
　　上天这样想着。殊不知只要它稍有动辄......

　　Г玖
　　古书上无数次用冰冷文字所叙述的场景被迁移到现实，喊杀声交织成罗网将人们束缚在短壁残垣里，血光火光照亮了整个天际。
　　有种东西叫做奇袭。
　　Origin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的最好的人，即便只要彭格列守护者们不死她也不会衰亡。
　　然而牺牲者到处都是，她看见平时有些阴阳怪气的雾守跪在艾琳娜的身侧，带着无比悲伤的神色。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由黑白灰构成的一角废墟。丧葬专属的灵车将护送那位皎洁如月般的女子远行，直到天堂。

　　Г拾
　　沉寂一段时间后，新的彭格列住地重新洋溢了欢笑，而Giotto愈发幽深的瞳眸与其形成鲜明对比。
　　总有什么在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疯狂滋长。
　　Origin看着Giotto眉间的疲惫与他更甚从前的繁忙，想: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
　　心里始终徘徊着不知是何时就已出现的不安，Origin在阅读一本来自东方的古籍时翻译出一句话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Г拾壹
　　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的蓄谋已久的事件发生了，即雾守反叛。他带着他找来的敌对家族先锋，一举入侵彭格列总部。
　　不论哪个方面，无疑是狠狠地在还未痊愈的伤口上再添新伤。
　　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或许除了那件事之外就什么也办不到了吧
　　但真的要作出那样的决定吗
　　悄悄逃离主战场，Origin选择了敌方家族的后继部队。
　　那日积月累得来的能量若是在瞬间爆发，一定很强横吧。

　　Г拾贰
　　“名字大概是Origin，或者根本没有。一个不知成因怪物，和彭格列指环有那么点儿关系，在此向你宣战。”
　　“哈哈哈，彭格列已经堕落到要小女孩出来参战了吗 ”下一秒声音的主人在白炎中殒命 。
　　“惊讶什么的给我免了，想上就上，我奉陪。”
　　入骨的苍白漫卷。
　　“这......!彭格列怎么还会有这么强的家伙啊! ”
　　“废话好多。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你毁了我的挚爱，破灭了我的梦想。”
　　“所以，请向我和我的挚爱赎罪。”
　　“谢谢。”

　　Г拾叁
　　白色代表什么
　　死亡，永别，婚礼，纯洁.......
　　只能看到血红一点点侵蚀了Origin的颜色，无垢的白在一来一往的刀光剑影中变得虚无。就像枯叶蝶以容颜兑换生命，荆棘鸟在长刺的穿透下唱出最最销魂绝美的歌。白裙上绽开血色玫瑰，身上的白化作漂浮火炎烧成茫茫一片。刺鼻的气味侵入呼吸道，频频令人产生呕吐的欲望。
　　白骨，白炎，红血，红妆。
　　让天堂堕落成地狱不过一瞬间的事。
　　“我到想听听到底是谁说彭格列不够强。”
　　“不认同的垃圾们，就算是天道，也必须逆给你看呢。”

　　Г拾肆
　　“Giotto,你有没有发觉我们的力量象是被限制了，刚才还没有。”G悄悄对金发的男人说。
　　Giotto点点头，这种感觉不像是气力用尽，而是明明有余力却无法使用。
　　其他人似乎也存在相同的状况。
　　D的那些话让Giotto的心情更为悲伤，悲伤到难以遏止的程度，使他忽视了力量方面的变化。
　　这时候有人提出处决D.斯佩多。处决那用错误的方式为彭格列倾尽全力的人。没有人赞同他，并且鄙夷他的“背叛”。
　　“Giotto，你真的不适合。”清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Origin.......! ”
　　“虽然他们已经投降，但是看起来是在计划着往日东山再起，所以我把他们赶尽杀绝了。”Origin淡淡道，毫不在意的模样，“以及不必为我而吃惊..... ”
　　有东西从她手上的戒指里抽出，是耀目的橘色火炎。令人怵然的则是，其他守护者指环上的火焰光辉渐渐黯淡，好似激烈征战过后的萧条。而Origin手上戒指的火焰能量则愈发强横，在达到巅峰时，整座废墟亮如白昼。
　　“那是......! ”不知所措的众人互相望着，神色千奇百怪。
　　这女孩不会是被这战斗吓坏了吧!
　　“你是......彭格列指环。”Giotto的声音有一点震惊，还有无奈的肯定。
　　“是指环加上你们的火炎。我源源不断的汲取你们的能量并消耗维持我形体的部分，然后将它们剩余的部分封存，否则，借什么杀死他们 ”
　　“现在的彭格列已经不是当初的起义军，而是名为黑手党的庞大家族。”Origin站在距离Giotto不远的地方，白色的光笼罩在苍白的手上。一双眼瞳凝视着这为神色苍凉的领导者，“总有一天，你的仁慈会毁了它。我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权势名利都不重要，但是你不要的东西有人想要，有千千万万的人想得到......我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们。那些潜伏在暗中的蠢蠢欲动的影子，一旦等到机会，像艾琳娜小姐阵亡的那次，像今天这次。我们不反扑，被撂倒的就是我们。”
　　“Nufufu...... ”斯佩多狼狈地笑出声，用嘶哑的喉咙嘲讽着，“没想到它比你还明白呢,Giotto。”
　　“闭嘴，雾守。“那个字让Origin皱了下眉，“所以，退位吧，彭格列一世——”
　　“Gitto-Vongola! ”

　　Г拾伍
　　初代家族土崩瓦解，成员分散，各奔东西。
　　“你好，“她的目光从手中的大部头书上移开，投射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二代。”
　　男人有着黑色短发，面容英俊，鼻梁高挺。一双眼嵌在眉下，隐忍着锋芒，却凌厉不减。
　　“你是......”这女孩
　　“彭格列指环聚灵体，嘛，有点像妖怪那类。要好好干啊。”
　　“需要你重复吗 ”
　　“那个人很珍惜的过往由我记录，所以你能够得到来自前者的礼物。记忆与力量，会是彭格列世代传承的东西。”Origin面无表情地说，“你的一份，日后自然也会在我这里。”

　　Г终
　　我想我只能站在原点，看你越发走远。
　　我不敢追逐，因为害怕丧失驻足看你的资格。
　　无数条线从原点经过，有多少跑过的是单行的线路。
　　璀色耀目的金辉远航，直到踮脚也看不见你的色彩。
　　初时明媚似光的羁绊，只不过在如今统统归于沉寂。
　　Origin，原点，不可移动。

　　2011.11.28
　　沧海云起

《[黑子的篮球]别搞基了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