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膏与黑玫瑰

　　不知怎的，在高中繁重的学业里，我猛地抬起头，回忆起我的初恋。
　　其实，那倒也算不上初恋。只是暗恋被弄得路人皆知罢了，最后还落得个一拍两散。
　　暗恋就暗恋呗，哪来的一拍两散？
　　确实是一拍两散，不过是兄弟绝交。

　　Lip 1
　　六年级，小升初的年份，我们相遇了。
　　那时的他皮肤黝黑，有着极其普通的小平头，在当时就已经长到160的我面前显得很矮。用当今流行的术语来说就是“黑矮挫”。
　　但对于那时的我，所有男生并没有哪个是特例。我是一个‘杀’出名气的假小子，皮肤黝黑，成天和男生们‘鬼混’，这大概也是我们成为好哥们的原因之一吧。
　　小学至初中的老师从不认为单纯的我们会谈恋爱，而事实上同届少女破了身的不在少数。自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毕竟，那时的我还停留在亲个小嘴就会生小孩的弱智阶段。
　　虽然是个假小子，成天出去瞎玩，但小学的简单功课还不至于落下，而我这个‘好学生’理所当然地成了辅助他这个‘坏学生’的最佳选择。至少我不会被‘坏学生’欺负，老师大概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和他的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Lip 2
　　我和他成了同桌，自然少不了沟通。
　　他很少求我点什么，但在我佯装开心的时候总是很讨好我哄我戳破我的心事，以至于我哭出来他才会咧开嘴笑开始安慰我。记得那个时候他用的最多的安慰方式就是讲笑话，以至于我的脸上总是同时挂着鼻涕眼泪和笑容。那时的我就只被当做一个男人婆，没有男生觉得我也会难过会落泪。其实，女生也没有。
　　对于他，没有感动是假的。有时候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开心不理他的时候，他都会谄媚的递上一根‘真知棒’。那是他用微薄的零花钱买的，而我理所当然地下了肚子。
　　那一年，我恰好情窦初开。
　　对于每年都要分班的我们，对感情不免有些惧怕。
　　因此，我们再交好，也不过是表面的，当时的我想。总会分开，甚至不会见面了。
　　那时的我对男生还没有过喜欢的情愫，自然不懂那面对他时心里一直在砰砰砰击打的鼓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是因为他是我见过最帅的人了吧。即使很黑很矮，有着一点也不帅气的小平头，但是他的浓眉，微卷的睫毛，厚度正好的唇瓣，带着弧度，高挺的鼻子，还有最棒的桃花眼。这些都精致到足以让人窒息。可一切，都被他的小平头毁了。
　　但是，我却虽然希望他一直被小平头毁下去。这样，他身边的女孩子就只会是我，再无其他。可是，当时的我不懂，这种想法的根源在哪里。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有潜力，作为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我一直都很自豪，默默地。
　　虽然我总是叫他‘豆芽菜’‘小丑怪’，但，不可否认，我只是想听他‘发怒’后轻吼的‘诗小曼’，我的名字。因为那时，我的心跳会瞬间加速，而我，喜欢那种感觉。心里甜得像是被灌了蜜，腻得不想出来，谁让我偏爱甜食。

　　Lip 3
　　其实我们算是直升部，只要成绩不是太难看，都可以上县里最好的中学。
　　我们相遇在‘城南’并不出人意料。
　　就在分班的那天，我们隔了一个暑假，又见面了。
　　同班同学兼同桌。多神奇，又是同桌。
　　其他人都在变化，配对也在变化，但我们又会是一年同桌。
　　看到座位表的那一刻，我们相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时，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Lip 4
　　“诗小曼，你少女一点好不好！”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我打他挨。
　　他总是嗷嗷直叫，却不会在这种时候真把我当汉子拼个你死我活。只是挨打加叫唤。
　　除了‘打架’，我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帅哥美女。

　　“你说我帅不帅？”他摆了个极其妖娆的pose，记得没错的话上周班里女同学看的时尚杂志里有这么一个pose。他使劲儿朝我放电，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的。
　　“丑小怪，我快瞎了！”我捂住眼睛，顺带捂住了整张脸。
　　其实，我是真的被电到了。

　　Lip 5
　　初一的时候，嘴唇总是因为缺水而裂开，所以养成了带润唇膏的习惯。
　　初中的我学乖了很多，不再会和男生干架，只会偶尔，欺负他。也留起了长发，只为了他那句兴许不经意的“你留长发一定很好看。”
　　所以，在没有太多人先前就认识我的班级里，我听他说，我被评为班里的小淑女了。
　　他埋怨，他们只是不知道我的真面目。
　　其实，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他把我当做女生，而不仅仅是兄弟看待而已。

　　那一天，他顶着一圈红肠就来到了学校。
　　那是嘴唇干而又不停地舔留下的痕迹。
　　体育课下，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早赶回教室。
　　“我今天一个球都没投进，就因为这该死的香肠嘴！”恶狠狠地埋怨后又情不自禁地伸舌舔了一下，一副又痛又想舔更想死的模样。
　　嘴唇被他舔的晶亮，但很快又失去了光泽。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开始捶桌。
　　手在口袋里摩挲了润唇膏很久，下定决心，拿了出来。
　　“要用么？”我鼓起勇气，故作轻松地说，“但我用过了哦。”
　　挑了挑眉，故作不在意。
　　他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往嘴上抹。
　　当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为了那所谓的渐渐接吻兴奋，而又为了他那毫不在意单纯地把我当做兄弟而失望。
　　记得那一天，漫天飞絮，就那样轻盈地驻足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冲我笑笑，我却觉得他离我那么遥远。

　　Lip 6
　　初秋的午休永远那么动人。
　　我将脸埋进靠枕，习惯性地向左侧过脸。
　　他在我的左手边。
　　我常常看着他的睡颜五分钟后才入眠。
　　而那一天，恰恰很符合春困夏乏秋倦冬眠。班主任说午睡的那一瞬间我就直接倒了下去。
　　只是依旧以习惯的睡姿。
　　睡梦中，我隐隐约约感觉脸上有谁的鼻息。
　　暖暖的带着韵律。
　　我恍惚间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我差点尖叫出声。
　　他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别人还在睡觉。
　　瞅了他一眼，看向时钟，我才睡十五分钟诶！
　　瞪大眼睛想揍他，他却一副知道我在午休是不敢这么干的架势放开了我，冲我咧嘴一笑。
　　贴近我的耳朵，用柔和的语调说：“诗小曼，你的长睫毛真美。”
　　感觉的他唇瓣在我的耳廓若即若离。
　　浑身的血液直往脸上冲，我想，那时的脸一定想煮熟的龙虾壳一样红，不然他也不会眨巴眼睛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啦？”
　　说完又往我这儿靠了靠。
　　我猛地把他的头往桌上一摁，彭的一声吓醒了很多人，而我这个罪魁祸首迅速把脸埋进了靠枕。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我美，即使只有局部。
　　“哈哈，没事儿，诗小曼睡觉又要到舌根了。”
　　他打着趣儿，其他人对我们这样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了，便又趴了下去。
　　他压低嗓音，凑到我耳边说：“干嘛啊!夸你也不好。”
　　我侧过脸，露出两只眼睛，踌躇了一会，说：“因为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
　　他瞬间红了脸，我们对视了两秒，他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颈上，意识到彼此的距离太近，我的脸又开始发烫。
　　“哎哟，诗小曼你不要那么自卑好不好。要相信自己是最美好的。”稍稍的拉开我们的距离，他用手帮我拨开了垂在眼帘上的发丝。因为，我一不小心被感动哭了。
　　我的门牙向外凸，说白了就是有点龅牙，鼻子小巧却不可爱，脸细长却不够匀称，皮肤黝黑，嘴唇也偏厚，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已经168的身高，身材瘦削却只是个飞机场。总之，没有一样是完美的。
　　“哎哟，你别哭啊。”他急的直帮我擦眼泪，我想，我当时泪崩的样子一定很蠢。
　　可是眼泪这个东西怎么止也止不住。
　　“给你变个魔术，别哭了啊。”他将手伸向我的脖颈，我吓得哆嗦了一下，他轻笑，往手里吹了口气，展开，一只妖娆的黑玫瑰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是纸质的，但足以让我兴奋。
　　破涕为笑。
　　“送你的。”我拿在手里把玩，他却嘀咕说：“真花买不起。”
　　“对了,你知道他的花语么？”我轻轻摇了摇头，还在惊讶他的手艺。
　　精致的黑玫瑰，自己仿佛能够嗅到它的芳香。
　　没有在意他的话，他仿佛有点不乐意，一把夺了过去，我惊愕了。
　　不送我了？
　　他拿了根回形针七扭八扭穿过花儿做成了胸花，递给了我。
　　“花语是：你是恶魔…哦！”他顿了一会儿语调又变得欢快，“很适合你吧。”
　　我才不会相信这么美丽的花儿有这么过分的花语。
　　所有花朵的花语都是美好的，一如它的美丽。
　　“回家一定要查一下！查完告诉我答案。”
　　他难得的执意要写在我的手上，当做任务，让我一定完成。

　　而回到家的我，看了一眼手心，没有管。
　　那时的我，家里并没有电脑更不会有网络。
　　为了一句花语，不想那么费力。

　　而第二天他问我有没有查，我随口说了一句恩。
　　因为我怕他问我具体的是什么。
　　难得他有任务我却完成不了。
　　所以我害怕。
　　他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别过脸，和别人说话去了。
　　我瞥见，他的眼神变得暗淡。

　　Lip 7
　　我将我的喜欢深埋心底，以为无人知晓。
　　严冬，大家都渴望在被窝里多埋上一会儿。
　　而我却是一个例外。
　　每天都早早地跑到教室里，睡上回笼觉，等待。
　　等待那个人。

　　“又来这么早啊？”他戳了戳我。
　　我睡了多久，梦到了什么？这些睡醒在脑中盘旋的问题还没有退下。
　　木讷的看了他三秒才缓过神来。
　　“是啊，我来得早你不也方便抄作业么？怎么，还不开心？”
　　我趴在靠枕上，看着只穿了一套薄薄的运动服一身清爽的他。
　　没错，我每天去那么早只是为了第一个看到他，能够赚到一点和他独处的机会。
　　即使他只把我当兄弟，那又怎么样。
　　“当然开心。”他坐下来，和平时一样的不紧不慢，收拾书包，“可是你那么怕冷何必那么早来呢。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无比正经的口吻，我吓了一跳，但我最终还是把它归为玩笑。因为他不是没有这样开过玩笑。
　　“为了某一个人。”这大概是我对他最大最大的暗示了。
　　可是，他无动于衷。没有翻我书包找作业，只是把作业拿出来，然后趴上去，背对着我。

　　Lip 8
　　初一暑假他叫我出去玩过好几次。
　　然而印象最深的还是放风筝的一次。
　　每次他都是叫一大群兄弟加上我一个女生。
　　第一次还有人唏嘘，第二次少了，之后看我们压根没有任何出格，之后的出行直接习惯。
　　看，大家都看出他只是把我当兄弟了，我还不死心。

　　一群人就只有三个风筝而已，美名其曰修养身心，不在数量，只在情趣。
　　我不会放，所以就只是坐在草地上看他们一群大男人在奔跑。
　　他拖着风筝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提了起来。
　　那时我才发现，昔日比我矮半头的他已经比我高一头了。
　　恍惚间，他已经扯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奔跑了。
　　风筝越飞越高，他咧着嘴在我身侧笑。
　　但我却觉得，那个笑容，似乎变得越来越远，就像风筝。
　　如若线断了，那笑容就会像风筝一样飞得无影无踪吧。而那根线，就是我对他的感情。

　　Lip 9
　　初二，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我们又是同班兼同桌。
　　十月，草长莺飞。
　　他的头发也长了，我让他去剪头发。而国庆过后，我的同桌却换了一个人。
　　他剪了时下流行的韩式烫发，不再是小平头。
　　高富帅，除了不富其他两点都占了。但是你要知道，对于初中生来说，钱还不是那么重要。比起钱，少女梦更珍贵。
　　他一跃成为高帅，而我还是丑小鸭诗小曼。
　　那时候超级男生很火，而剪了韩式烫发的他像极了那年的陈翔。
　　渐渐地，他便有了名气，课间经常有女孩子在窗前偷看他。
　　还有些大胆的会给他情书。
　　但那些情书他都会一一给我过目，美名其曰好东西兄弟之间要分享。
　　有时候我们还会在周五放学后一起把攒了一周的情书带到麦当劳，一起看，我会很恶作地给她们挑病句，直说她们语文水平不行再不就是说话太腻歪。
　　而这个时候他就会坐在我左侧静静地听，挂着笑容。
　　我以为，即使他变帅了，即使有那么多女孩子追他，也不会改变我和他的关系，也不会有人占据他的右边位置。
　　然而，一切，都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女生还没出现。

　　Lip 9
　　顾晓妮，国庆后和我渐渐亲密的朋友。
　　圆乎乎的脸，说难听点是大饼脸，鼻梁上架着眼镜，塌鼻梁，厚嘴唇。
　　我过分的想，也只有这种女生站在我身旁我不会觉得难过吧。我不交女性朋友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她们太过美丽，而我不想作为绿叶陪衬。
　　没过多久，她开始和我一起回家，和我一起谈论他，早早地来到学校，我，她，他在一起。
　　我和他独处的机会渐渐变少，甚至连周五的空暇都变得不见。
　　不擅长和女生交往的他，和顾晓妮的话逐渐变多。
　　多到，我开始惧怕。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喜欢上和我一样水准的女孩子。
　　他会喜欢的，一定是品德兼优，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现实再一次证明，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所谓只有那样的女孩才配的上他只是我个人的见解罢了。

　　那天，云被雨打乱，天沉沉地压在头上。
　　如同，她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他，能不能帮我。”
　　以及，我说的那句好。
　　我很后悔，和她共撑了一把伞。

　　Lip 10
　　之后我履行了我的诺言。
　　我不断撮合他们。即使我内心如何如何的希望他拒绝我给他们安排的约会。
　　起初，他还会问我“你觉得我可以去？”
　　我犹豫的点头。
　　之后再也不了。
　　乃至于，约会再也不用我安排。
　　他们，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
　　我们的话越来越少。

　　而就在我们的关系陷入冰点。
　　关于我的谣言也如同潮水不断涌来。
　　有人传我们家很邋遢，说我一个月不洗澡，头上有虱子如何如何。
　　的确，我黝黑的皮肤，没有审美价值的衣着增加了这份谣言的真实性。
　　我的名声大噪，临近班级的同学几乎都知道了我的存在。邋遢的存在。
　　他是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
　　我们曾经好到对方什么时候洗澡，几点洗澡几点写作业几点睡觉都一清二楚。
　　可是，他没有帮我辩解。
　　依旧谈着恋爱，无暇管我。
　　没有人和我一起，除了周晓妮。其他人都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乃至于发到我的试卷都会丢到地上大叫说“我拿到诗小曼的试卷了！我会不会中毒！”的地步。
　　他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有人调侃他说“真倒霉啊和诗小曼做同桌。”
　　他淡淡的点点头说“是啊。”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总是当着我的面谈论我。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不敢问不想问。

　　Lip 11
　　“诗小曼！你能不能别仗着你喜欢他就总是粘着他。”
　　顾晓婷对我歇斯底里。
　　“那你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喜欢我么？”
　　是的，那个传我谣言说我邋遢的人就是顾晓婷。
　　这是从一个不认识我却说着我坏话的人口中套出来的。
　　一直佯装是我的好朋友，在别人面前却说是因为我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和我做朋友我就会折磨她的男朋友，也就是他。
　　多么可笑的谎言，却无数人相信，骗得无数人的眼泪。
　　这一定是我说过最大胆的话。我冲着他那么喜欢的顾晓妮说他喜欢我很久了，你说，他会不会和我绝交？
　　而现实第一次告诉我，我的想法有时候也会成真。

　　当我从和顾晓妮歇斯底里的操场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他狠狠瞪了我。
　　怨恨，恶心。那些让我心痛的意思都在里面，由那个人散发出来。
　　“诗小曼，我们绝交。”他的眼神慢慢的决意，没有办法不舍。
　　他完全不听我的解释。他不想听。
　　因为我伤了他的宝贝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为了我的一句话要和他分手，所以他要和我绝交。
　　“你知道她传了我的谣言对不对。所以你才没有为我辩解，因为那样你就会失去她。”
　　没错，这是一个陈述句。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只是一个笨蛋，永远看不清事件背后的真相。
　　然而，我不是。也不想在佯装是。
　　他沉默了。看着我，沉默了。然后又缓缓地坐到了凳子上，说“绝交。”
　　我的眼泪把我的整个世界都扭曲了。
　　我坐到座位上。左侧依旧是同名同姓的他，却又已经不再是他。
　　这是他们相识后我第一次痛哭。
　　却没有未来的‘真知棒’的讨好。
　　听不见其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嚎啕大哭和他平静的呼吸声。不带有半分后悔。

　　Lip 12
　　绝交之后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初二结束，我就逃到了初三。没有他的初三。
　　听说他和她在初二的结业典礼上分手了，他懊悔地在自己的肚子上割了好几道，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听说，是她甩的他。
　　他一直说我不自信，但是那次自信的结果让我害怕了，我宁愿做鸵鸟也不再敢自信。他和我绝交后把我删了，而他不知道我早就记住了他的□□和电话号码，但是我没有那个自信，所以没有加回他。
　　只是注册了一个小号，去他的空间，看了看他肚子上的伤，默默心疼。
　　初三很快就过去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用学习麻痹自己。
　　我考上了县中，而他去了鱼龙混杂的二中。
　　从此，大概就不会有交集了。不会再相遇在一个世界。

　　Lip 13
　　我一边回忆，一边把这些叙述给同桌左小柠听。
　　听完的她，骂我太蠢。
　　我不明所以。
　　她说：黑玫瑰的花语你现在知道了么？
　　我摇了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我的爱，我愿为你倾尽一生。
　　滚烫的泪珠不断地留下，烫伤了我的脸，也明亮了那片模糊的记忆。

　　Lip 14
　　我赶回家，上了□□。把空间里的一切都一一删除。
　　这是初三申请的新号，为了丢掉关于他的一切。
　　而现在，为了不让他发现是我，我删掉了空间里会暴露是我的一切，防止他拒绝加我。
　　他接受了。
　　我问他，你还记得我么。
　　他说，你谁啊。
　　我说：那朵黑玫瑰还算不算数。
　　他打了一会儿字，又停了五分钟，才回我说：那个时候的事就不提了。那个时候的人，我也不想说了。
　　黑玫瑰被打湿了。
　　我说：可是黑玫瑰还在，完好无损。
　　我对你，一直都是喜欢的。
　　他说：这样就够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黑玫瑰受重展开了，仿佛在凋零。
　　我说：我可以努力去你的世界。我真的很想你。
　　约莫十分钟，他说：我不希望你进来，也不想去你的世界。再见。
　　两秒钟不到，我的‘最爱’分组里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我已经彻底被他从他的世界里删除，连黑名单都配不上。

　　Lip 15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
　　一个小盒子。很精致，黑玫瑰上面被打满了叉。
　　滚烫了液体止不住，但是，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为了他哭，我发誓。
　　没有真知棒的哭泣没有意义。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唇膏。上面刻着‘诗小曼❤颜磊”。

《[网球王子]卖棉花糖的小女孩》
芸子小朋友的文，超可爱！丸井的BG长篇，看起来超级爽呀~